2014年3月29日 星期六

我的思辨十年

今天參與Charlotte所主持的「批判思辨」國科會計劃最後一次的工作坊,
其實是惆悵的,也有點遺憾。

師大大傳所的陳炳宏教授和Dr. Charles Lee的講座真的讓我覺得十分受用,
連去上廁所都捨不得了,得到了非常多的啟發,也迫不及待實踐在課堂和生活。

但是,最後一次的研習,Charlotte紅了眼眶,說著:一次次被拒絕的無力,
腦海中浮現:每次和Charlotte開會時,好像最年輕的是她,
反而我有時候像是社會化的老人,心裡會冒出一些聲音,
擔憂佔用課堂時間,擔憂無法兼顧成績,擔憂額外負擔,擔憂這樣付出是為了什麼?
這個吃力不討好的英文思辨推廣計劃,Charlotte總是有源源不絕的點子和熱情,
而且,坐而言之後馬上起而行,從南到北舉辦英辯研習與比賽,當裁判當講師。

最後和CharlotteQ&A時間,是該說些什麼,感謝或回饋,
但我又像個typical Taiwanese student,remain silent,然後把眼光移走,
最熱烈掌聲是該獻給Charlotte,而今天有點遺憾地結束,來不及說出我的感謝,
不想讓Charlotte覺得她是孤軍奮戰,我想寫下我的思辨十年經驗,
寫給自己,也寫給Charlotte。

我高中是辯論社的,南女演辯。
一開始加入的動機就是希望可以在眾人面前侃侃而談,這樣好像很得意,
但其實每次討論那些生硬的議題,我都好痛苦。
我國應成立色情特區、安樂死應合法化、我國應廢除死刑...等等,
參加過高中辯論圈的三大盃賽,中央金陵盃、臺大菁英盃和東吳蘇州盃,
我都有上場,都擔任一辯,
我只能當一辯,我不敢打其他辯位,
我還記得我在其他隊友都睡時,我搬張椅子到浴室寫申論稿的那晚,
文字才是我的沙場,語言不是。

那時,大多數的高中生在段考完丟開書包出去玩,我們泡在成圖和成麥攻防,
那時,大多數的高中生存零用錢買CD,我們存錢印資料或比賽的基金,
那時,我們真討厭那嚴肅的議題,我們真不懂我們怎麼那麼愛虐待自己,
Bittersweet,苦樂參半,我想這就是我當時身為辯士心情吧。

其實我真討厭研究那些生硬的題目,而且打完比賽也不會再關心了。
這幾年當老師或演講的經驗,很奇妙的發現:
我早就不是那個仰賴著逐字稿的膽怯一辯了,
在台上,我享受暢談的感覺,
原來,我把打比賽過程中內化的思辨技巧運用在我關心的事務了。

而當時一起並肩作戰的戰友,共患難的友誼持續溫熱著,
我車禍時來幫我帶學生比賽,結婚時當伴娘幫我整新郎。:p

大一,本來對就讀新聞系十分嚮往的我,毫不退卻選了陳炳宏教授的「新聞媒體概論」,
今天再次聆聽教授分秒尖銳又啓蒙的講述,哈哈大笑之餘,靈光多現,
更是想起一段描述:「有些人會引以為傲自己在某個領域的多年經驗,但是,如果只是重複著頭幾年的經驗反覆重現,那便只是數字的遞增罷了。」
隔了八年的聽課,深深感受到陳炳宏教授學養實踐與正直品格的寬厚成長,
還有說笑的功力也大幅成長了,畢竟如他所言,在台灣,不樂觀活不下去。

大四的辯論課,那時候其實英文口說好差,有時候都講不出來我想表達的。

當老師了,很不喜歡高中教育現場一直文法機械化、文章碎裂化的模式,
教書第二年有機會和大學時最愛的「 語言與文化」授課教授Charlotte合作,
星期二下午常常去師大,和原本不太熟的Ruby愈來愈熟,更覺得她是我在桃園的家人:)
我們一起參與完成了論辯生活化的書,我帶學生去參加歐洲學校的英辯賽。

參與計劃的這兩年多來,
常常,我們是遲交作業的小孩,
常常,我們是被動消極的學生,
但Charlotte總是很耐心地陪伴著我們,行動和完成。

我目前還沒有能力具體描述思辨能力帶給我量化和質化的等等收獲和美好,
但我堅信,這是一個想要分享給更多人,讓更多人生活得更有品質的理念,
目前就讀師大在職心輔所的我,論文方向便是:批判思考和創意思考融入高中英文教學,
好慶幸今天有參加,Dr. Charles Lee帶的活動就是一個讓學生在課堂上活起來的萬用方法。

Critical thinking這條路,或許一直都是bittersweet,但這不就是真實人生的樣貌嗎?
謝謝Charlotte,你是我堅持下去的動力。:)